「你最靓的是双眼睛。」这不是花前月下的爱语,而是共渡患难的慰言,是我在重病时,体重由一百二十磅骤降至八十磅,妻子看着我的「皮包骨」而打趣说的。她照顾我、关心我,每次探病总追着医生查问我的病况。她就像圣经所说的贤妻,「才德的妇人谁能得着呢?她的价值远胜过珍珠。」(箴言三十一10)回望那段患病的日子,不仅感谢上帝赐我贤妻;更是在我面对诊疗、痛楚、手术,并身边人没法感同身受的孤单时,独有耶稣陪伴我、与我一起走过,且赐我失而复得的生命。
濒临死亡边缘
记得那时生病后,以为数天便可痊愈,谁知病情急转直下,细菌入侵肺部,我被送进医院深切治疗部,前后昏迷了七周。期间需持续注射吗啡,在半清醒中,只感觉到光和黑,但心灵异常平静,特别感受到耶稣对我的爱,叫我睡得甘甜。
妻子非常担心我的病情,曾三次接获医院通知,说我已临濒死边缘;她刚转新工,有适应压力,又要照顾我九十五岁的父亲和两个踏入青少年期的女儿,导致接连失眠和病倒。在忍耐不住时,她向上帝呼求:「上帝啊!生命在祢,复活的大能也在祢,我将永昌的生命完全交给祢。」祈祷后她如释重负,开始能入睡。
医生先后用了十七种抗生素,病情才见好转。有点清醒时,又做了三次手术,最后一次是切开胸骨,避免肺部下陷,又在颈部做气管造口,以便呼吸。手术后护士曾给我拍了一幅照片,再看这照片,心里会感到痛苦,但上帝叫我转念,视此为经历生命的痕迹。
手术后是一连串的学习:学坐、学站、学说话、学写字、学吃东西……那时候不能喝水,只能含着冰粒,现在回想,实在非常享受口腔里每一滴从冰粒溶解而来的水。
转到疗养院后,医生本说要六个月才可完全康复,我两个月就回家了。在家第一次吃流质食物,重尝遗失已久的味道;第一次自己洗头,是多个月来从未有过的释放、自由的感觉;又第一次拿走喉咙的辅助呼吸器,那一口新鲜空气,叫人心花怒放。
再受病魔来袭
在家开始过正常生活,正准备找工作时,又遭到第二轮的打击。这次不单是肉体的痛,更是情绪的痛。因为尿道受创而闭塞了,弄致几分钟便要上厕,每次排量只有数毫升,加上闭塞的位置有结石,每次排尿都非常痛楚。
第一次手术失败,再做第二次时,更引致发炎,大量出血,需转往急症。由出院到第三次尿道手术,前后渡过九个月,我已身心俱疲、斗志跌到最低点,更患上抑郁,对身边的事全不感兴趣、没有动力做任何事、不想见人,对前途失去盼望。直到上帝为我作奇妙安排,遇上一位尿道重整医生,做了长达七小时的手术,终成功治愈。
苦难中见恩典
我当然非常感谢上帝的医治;但更让我感恩的,是他的陪伴、同行,及让我清楚认识自己在世上只是过客,苦难是不能避免的,惟有他能让我和身边的人在这些事上得益,并更认识他。就如我的妻子,她软弱的性格变得刚强,也明白到生活的主权在他,生命在他,复活的大能也在他。
还有两个女儿,她们都在此事中成长了、成熟了。她俩在我患病时为我恒切祈祷,有时更为此哭泣流泪,看着她俩哀恸的心,我感到很欣慰,也感谢上帝赐的安慰。那时有教会的兄姊问大女儿:「若上帝不回应你的祷告,你会怎样?」她说:「若祈祷是按你的意思成就,这样,你就是上帝,他不是上帝了。纵然爸爸死掉,这是他的旨意、他的主权。」看到女儿们成长,实在是他赐的福气。
生命全然医治
回顾这段经历,我想起路加福音中浪子的比喻,因着小儿子愿意回头悔改,父亲对大儿子说:「这个兄弟,是死而复活,失而复得的,所以我们当欢喜快乐。」(参路加福音十五32)犹记复诊时,医生曾说:「你的病,生存的机会只有10%。」我不得不赞美主、赞美上帝,我正像那个浪子,是死而复生,失而复得的。
昔日在教会带领小组查考圣经时,看到上帝会对他所爱、却叛逆及迷失的子民施以惩罚,惟又会包扎、医治,让他们复兴。这一切当时只是头脑的知识,到自己经历病患,才真正深有体会。上帝听我们的祷告,他医治我的身体,医治我的精神,更让我的生命不再一样。如此我不单是身体活过来,连心灵、生命也活过来。
得着丰盛生命
「若有人在基督里,他就是新造的人」(哥林多后书五17)。现在的我像重新出世、重新做人;能够呼吸一口气、喝一口水、顺利如厕等,都不是必然的恩典。我学会凡事谢恩,不住祷告,常常喜乐。
我亦感恩学晓怎样走人生的下半场,不单顾自己的事,决意放下野心和偶像,懂得人若赚得全世界,却赔上自己的生命,有什么益处呢!只愿这失而复得的生命,终生学习认识上帝、顺服他,为讨他喜悦而活,活得丰盛,并努力让更多人得知这无比珍贵的救恩。
——以上的内容来自香港《中信月刊》 二零一九年6月号.总686期.第58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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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李永昌 <原题:失而复得的生命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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